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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0章 心死前的哀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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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還沒說完,紀清河的身影就風一般越過了她,大步朝著葉榮歡病房的方向走去,哪裏還記得審問謝昭昭?

葉榮歡輸的藥水裏含有安眠的成分,她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。

醒來的時候紀清河不在病房,護士進來給她換藥水,她就問了一句:“之前在病房裏的人呢?”

“紀先生嗎?”護士道,“我剛剛過來的時候好像看到他去了另一個病房,那裏面住著和您一起進來的另一個女士。”

葉榮歡臉色當即一變:“他去了多久了?”

“剛過去沒幾分鐘,您……”

護士話沒說完,葉榮歡就掙紮著要起來。

不管紀清河去了多久,他去見謝昭昭,都是最壞的情況。

幾分鐘……或許還有阻攔的機會!

“哎您幹什麽?別動,您腳不能動!”

葉榮歡心急,已經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了。

冷不防身子一歪,就摔到了地上。

護士驚叫一聲,急忙沖上去將她扶起來。

葉榮歡一把抓住她的手,都顧不上身體的疼痛,飛快地道:“我沒事,麻煩你,去把他叫回來——用最快的速度!”

護士想要先叫醫生過來給她檢查一下腿上的傷有沒有碰到,然而對上葉榮歡焦急的目光,她一咬牙,將她扶上床道:“我這就去,您別再亂來了。”

她飛快地按了鈴,通知了醫生這邊的情況,然後跑去找紀清河。

葉榮歡整個人都處在深深的焦灼之中,醫生過來給她檢查傷口,教訓她的時候,她都聽得心不在焉,滿心只想著紀清河那邊的情況。

謝昭昭跟紀清河說了嗎?

還來得及嗎?

想到半個多小時前雲鳴給她發信息,說要暫時回家一趟,她就更加不安。

這個時候,怎麽偏偏雲鳴不在呢?

想著想著,腦門都冒了汗,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病房門口,度日如年般等待著視線中出現紀清河的身影。

很快,半掩著的門驀地被推開,男人熟悉的身影沖了進來。

葉榮歡吊著的那顆心,倏地落了下去。

“怎麽樣?”紀清河一進來就問道。

他深深地擰著眉頭,臉色十分不好看,“醫生怎麽說?”

“沒事……”葉榮歡這樣說著,可是她因為擔心焦灼,而比之前更加蒼白的臉,卻沒有一點說服力。

她依舊不敢放松下來,紀清河雖然被及時叫回來了,但是他已經跟謝昭昭接觸過了,對方有沒有跟他說什麽?

紀清河這會兒沒註意到她情緒的不對勁,他正拉住醫生問葉榮歡的情況,得到醫生的答案,才終於放下心來。

轉向葉榮歡,臉色卻一點沒緩和,沈聲道:“我只是離開一會兒而已,找不到我你可以給我打電話,不給我打電話我也很快就回來,非要自己下床去找我?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情況嗎?今天是有人攔住了你,要不是恰好有護士在,你是不是還準備拖著一只受傷的腿走出去?”

很顯然,護士將葉榮歡醒來之後的行為都如實告訴了紀清河。

紀清河很生氣。

葉榮歡低著頭不說話。

她有些摸不準,紀清河到底是不是知道了那件事。

紀清河斥責了她一通,見她一句話都不說,自己在病房裏來來回回走了幾次,總算勉強將心中的怒氣壓下去,才開口道:“說吧,你那麽急找我幹什麽?”

雖然他很想事實是她一刻也不願意離開他,所以醒來看見他不在心中不安。

但是也知道,這是根本不可能的情況。

這樣想著,紀清河唇角揚起一個苦澀的弧度,摸出支煙,卻又突然意識到這裏是病房,又有些煩躁地放了回去。

“謝昭昭呢?”葉榮歡不敢亂說話,斟酌了一下才開口問道。

“問她做什麽?”紀清河站著,低頭只能看見她發旋,聽到葉榮歡問起謝昭昭,他眼中閃過一絲晦暗的光。

葉榮歡說:“剛才醒來,護士說你去找謝昭昭了,所以我也想去找你。我身為受害人,有權參與對她的處置。”

紀清河:“你剛才急匆匆想去找我,就是為這個?”

“這難道是一件小事嗎?”葉榮歡反問,接著問他:“你打算怎麽處置她?”

語氣中隱約流露出一絲對謝昭昭的恨意,為自己剛才所說的借口遮掩——因為恨她,所以迫不及待想要看著她遭報應。

紀清河沈默了一下,道:“你放心,雖然警察拿她沒辦法,但是我不會輕饒了她。”

想著雲鳴回來了,紀清河目光暗了一瞬,道:“我過去看看,你老實待著別胡來。”

剛邁出一步,就被葉榮歡一把抓住了手腕。

紀清河楞了一下。

被抓著的手腕,像是正被火灼燒一樣,燙得厲害。

他眸光發暗,回身看她:“怎麽了?”

葉榮歡嗓音幹澀道:“我能不能一起去?”

紀清河想也不想就拒絕:“別胡鬧。”

想了一下,他道:“我不會現在就處置她,之後會叫你一起。”

葉榮歡卻依舊抓著他手不放,抿著唇不說話,一副執拗的模樣。

紀清河擰了擰眉,最終妥協道:“好好躺回去,我不過去了。”

葉榮歡悄然松了口氣,縮回手,躺回了床上。

紀清河果真就守在病房裏,沒有要再出去的意思。

葉榮歡趁著他不註意的時候,在被子裏悄悄給雲鳴發了信息。

雲鳴收到消息,回覆了一句:放心,我在。

紀清河不知道是不是特別自信還是另有計劃,並沒有留人下來守著,於是病房裏除了雲鳴之外,只剩下他那個助理。

他給助理使了個眼色,助理出門,順帶關上房門,守在了門口。

雲鳴這才看向病床上的謝昭昭,道:“你父母待會兒會來看你,至於你弟弟,不知道能不能來,聽說他最近在學校犯了個大錯,很可能要被開除。”

謝昭昭聞言,猛地瞪大了眼睛。

“是你……?”她感覺自己牙齒都在打顫。

聽到雲鳴的威脅是一回事,他真把威脅付諸實踐又是另一回事。

“不是我,這次只是個巧合。”雲鳴道,“不過如果你不聽話,這樣的巧合,之後可能還會有很多。”

他放輕聲音,像是蠱惑一樣:“你父母當了一輩子老師,最大的願望,就是將子女撫養成才,你這個女兒傷透了他們的心,兒子是他們僅存的希望了。”

“你別說了,你別說了!”謝昭昭死死地閉著眼睛,眼淚不斷地流。

她想要伸手捂住耳朵,可是兩只手都受傷,被包紮著幾乎動彈不得。

雲鳴沒有停止,他看著床上崩潰的女人,褲子口袋裏的手不自知地緊了緊。

他繼續道:“兩老都是註重名聲的人,女兒為嫁豪門不折手段,已經讓他們丟盡了臉,三年都擡不起頭來,要是再讓他們知道,他們的女兒差點就成了殺人犯,兒子又受連累,毀了大好前途,你說他們會怎麽樣?”

謝昭昭感覺自己渾身都在疼,心臟的地方尤其的疼。

她張大了嘴,無聲地流淚,費了好大力氣才控制住讓自己沒有哭出聲來。

忽然間外面有人敲門,她聽見了兩道熟悉的聲音。

那是三年前就說要和她斷絕關系,再也沒有關心過她一句的父母。

只是短短三年的時間,他們的聲音蒼老了許多。

語氣裏也滿是擔憂和焦灼,仿佛她還是家中那個被雙親寵愛著的女兒。

雲鳴不說話,助理不敢讓人進來。

謝昭昭隱約間聽見了母親的哭聲,她喊她:“昭昭,我的女兒……”

謝昭昭死死地咬住了唇,下唇被咬得出血。

她睜開眼睛,透過朦朧的淚水,看向她著了魔一樣愛著的男人,說:“你想要我……做什麽?”

雲鳴背對著她,站在窗前,說:“葉榮歡的事情,不要再提一個字。”

謝昭昭在那一瞬間,仿佛聽到了自己心死前的哀鳴。

她顫抖著唇,說:“……好。”

雲鳴又道:“還有,那張照片你哪裏來的,這件事情你知道多少,都告訴我。”

連自己都顧不了了,哪還會想著包庇別人。

謝昭昭沈默良久,說了一個名字:“……紀明茜。”

照片是紀明茜發給她的。

當然,紀明茜並沒有跟她表明身份,她之所以能查到對方是紀明茜,也是機緣巧合——她一個表妹,正好是紀明茜的室友,她和這個表妹關系雖然不怎麽樣,和她哥哥——她那個當警察的表弟關系卻十分親厚。

被表弟拜托去給他妹妹送東西,在她寢室裏坐了一會兒,期間表妹要用電腦,自己的電腦卻正好壞了,就用了一下室友的。

誰知道一不小心,就讓謝昭昭看到了那張照片。

之後一問,才知道那電腦是紀明茜的。

不過現在紀明茜估計還不知道自己暴露了,她叮囑了表妹,不要是紀明茜面前露出端倪。

謝昭昭不知道紀明茜為什麽要設計葉榮歡和雲鳴,但是她能看得出來,對方就是想把她當槍使。

——然而即使知道對方的目的,她還是毫不猶豫跳進了這個坑。

因為她看到了雲鳴的手機屏保,上面是葉榮歡的照片。

又搜集到其他線索,最終證明那個女人就是葉榮歡。

這麽好的機會,她怎麽能放過?

雲鳴聽到這個答案之後,有些意外。

沈思須臾,他對謝昭昭道:“之後若是清河問你,你就跟他說,是紀明茜跟你說,我和榮歡之間有私情,明白了嗎?”

謝昭昭唇角牽起一個苦澀的笑容,啞聲說:“我知道了。”

雲鳴就沒再說什麽,拉開房門將謝昭昭的父母放進來,然後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。

他先給葉榮歡發了信息:解決了,放心。

又找了一張備用的電話卡,然後又找到紀明茜的電話,給她發了一條信息——

【記著,酒店那晚什麽都沒有發生,你只是言語陷害葉榮歡,挑撥了謝昭昭。】之後將卡抽出來,折斷扔掉。

紀明茜突然收到這麽一條短信,當即嚇出了冷汗,立即回撥過去,卻沒有任何結果。

回覆短信,對方也再沒有任何回應。

一下課她就沖出了教室,同學叫她,她頭也不回地留下一句:“我有事要出去一趟,老師點名就幫我請個假!”

她想不通,這件事情做得這麽隱秘,怎麽會被人發現?

除非是謝昭昭那邊……

可是她和謝昭昭聯系的時候方法十分謹慎,對方不該知道是她才對!

那是誰?

還有對方給她發這麽條信息是什麽意思?

她提心吊膽了好幾天,然而奇怪的是,一直都風平浪靜。

直到差不多十天過後,她被一個電話叫回了家。

……

紀清河之後去找謝昭昭,這次對方不等他問就哭著道:“我不是故意的,是紀明茜!是紀明茜告訴我葉榮歡和阿鳴之間不清不楚、一直暧昧,是她挑唆我的!”

紀清河的臉色驀地冷了下來。

然而對此,他並沒有發表任何意見。

等著謝昭昭哭夠了,他才不急不緩地問道:“之前你說要告訴我一個關於我妻子的秘密,是什麽?”

謝昭昭一僵,沈默許久,她才開口道:“她和阿鳴,在三年前——或者更久以前,就有牽扯了,阿鳴這三年來,就是因為她,對我冷心冷情,不聞不問!”

紀清河眼底一片幽暗,他盯著謝昭昭,不知道有沒有相信她說的話。

過了許久,才起身轉身離去。

從謝昭昭那裏審問出了紀明茜,然而紀清河並沒有立即去質問對方。

他像沒有事一樣在醫院裏陪著葉榮歡,等到她可以出院的那一天,才給紀老爺子打了個電話。

出院的時候,謝昭昭的父母來到葉榮歡面前,那個身形消瘦頭發微白的女人差點就給葉榮歡跪下了。

他們來給謝昭昭道歉。

謝母道:“對不起,是我沒把女兒教好,才讓她做出這樣的事情來,真的對不起……”

葉榮歡坐在輪椅上,看著眼前這個哭著跟她道歉的女人,有些怔楞。

如果她媽媽還活著,不知道現在會是什麽模樣。

她討厭謝昭昭,但是對方做的事和她的父母無關,這兩位老人也的確和謝昭昭不是一樣的人。

葉榮歡就沒有為難兩人,也沒要對方掏出來的“醫藥費”。

對於兩人的“對不起”,她也沒有任何回應,只淺淡而禮貌地笑了一下,就避開走了。

謝昭昭現在還沒法下床,但是等她養好了傷,她該承受的懲罰依舊得承受,到時候這兩位老人又來找她,她該怎麽回應呢?

索性現在就不要接受這聲“對不起”。

小腿上的傷也不是特別嚴重,養了這麽長時間,葉榮歡覺得自己已經能走了。

就是走得要慢一些而已。

撐著個拐會方便一些。

但是紀清河不讓她用,獨斷專行地偏要給她安排輪椅。

她的拒絕他從來不聽,於是只能接受。

離開醫院,車子卻並不是往家裏的方向開。

紀清河解釋道:“有些事要回去解決一下。”

葉榮歡沒問是什麽事,然而等回到紀家,她才察覺出事情有些不對勁。

紀老爺子一向是不喜歡紀父“一家三口”出現在他的房子裏的,但是今天回去之後,葉榮歡發現,紀父紀夫人,還有紀明茜都來了。

之前葉榮歡受傷的事情本來想瞞著紀老爺子,不想讓老人家擔心,但是紀清河好久沒去公司,紀父一查,就知道了怎麽回事,回來就跟紀老爺子說了,紀老爺子當即就給紀清河打了電話,差點就到醫院裏去了。

是葉榮歡每天給他打電話,跟他證明傷得不重,康覆得也很好,老人家才放心。

這會兒紀清河一推著葉榮歡走進去,老爺子人就迎到跟前來了。

見到葉榮歡坐著輪椅,大驚失色:“怎麽回事?不是說要好了嗎?怎麽是這情況?”

“爺爺,我沒事。”葉榮歡有些尷尬地解釋,“已經能走了,只是……清河,他不放心,怕我自己走路會摔著,所以才讓我坐輪椅。”

老爺子這才松了口氣,“清河考慮得周到,坐輪椅好,等徹底康覆了再走路,你這次要聽話。”

又問紀清河:“你把人叫回來是想做什麽呢?”

葉榮歡看了紀清河一眼,有些詫異,竟然連紀老爺子都不知道怎麽回事?

紀清河沒回答,看向坐在沙發上的三人。

紀明茜下意識躲開目光,眼底都是心虛和害怕。

紀夫人有些不安地道:“清河,你讓小茜回來,是要做什麽呢?她最近要考試,覆習特別忙,特意請了假回來,但是也不能耽擱太久。”

邊上紀父也微微皺眉,看向紀清河。

他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,本來公司裏事就多,但是紀夫人不放心讓紀明茜一個人回來,她跟著就算了,非要拉他一起。

紀清河沒回答紀夫人的問題,反而問她:“你自己女兒做了什麽,你不知道?”

話音落下,眾人都下意識看向紀明茜。

紀明茜臉色微白,臉上的驚慌快要掩飾不住。

她突然就明白之前收到的那條短信是什麽意思了!

紀清河知道了!

但是他可能……不知道她具體做了什麽——她有特意關註謝昭昭那邊的情況,之前發生的謝昭昭墜樓事件她是知道的。

她不知道紀清河是怎麽知道背後人是她的,但是他多半是不知道具體情況,只是有些猜測。

在這種情況下,如果把真相說出來,說她設計了他老婆和其他男人,那只有死路一條!

倒是之前那個發短信的神秘人說的……勉強算條明路。

——現在這種情況下,她已經沒有否認的機會了。

“小茜做了什麽?”眾人都看向紀明茜,猜測到底紀明茜是做了什麽事,才會讓紀清河這樣大動幹戈。

紀父皺眉,想要幫紀明茜說話,但是突然想起之前和紀清河吵的那一架,猛然就閉了嘴。

紀夫人說道:“清河,我知道你不喜歡小茜,但是她到底算你妹妹,平時也不要求你對她多親近,但是讓讓她好不好?小茜年紀比你小,做了什麽事讓你覺得不妥,那你也給她個機會,行嗎?”

紀清河譏誚一笑,這是打算說聲對不起就解決?

他沒有回話,而是將葉榮歡的輪椅推到一個單人沙發邊,給她倒了杯茶放在她面前,又端了碟綠豆糕放到她面前——綠豆糕看起來清新可口,顏色也很是顯嫩,是她偏愛的顏色。

又給她拿了一塊。

看著被遞到面前的精巧可愛的綠豆糕,葉榮歡楞了一下,才伸手接過。

接著紀清河在單人沙發上坐下,才撩起眼皮,看向紀夫人,“又想拿‘她還小不懂事要多讓著她’那一套來解決問題?你知道自己女兒做了什麽嗎?”

沒等紀夫人開口,紀清河臉色陡然轉冷,“知道榮歡為什麽會受傷嗎?”

和葉榮歡受傷有關?

紀老爺子目光立即變得不善起來。

紀父擰眉,道:“她為什麽會受傷這件事,你也要拿回家裏來講?你平時若是好好管著她,讓她本分一些,也不會——”

後面的話他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,但是看向葉榮歡時,臉色有些難看。

葉榮歡臉色僵硬了一下。

紀清河為什麽要把這件事情在這時候說出來?還有他剛剛提到紀明茜,這件事情和紀明茜什麽關系?

難道……

她忽然想到那張照片。

“你這是什麽意思?”紀清河冷冷地瞥了紀父一眼,“什麽都不知道,就請先閉嘴。”

紀父一怒:“你——”

“你先給我閉嘴!”紀老爺子喝道。

紀父只能沈默,只是臉色更加難看。

紀老爺子看向紀清河:“好好說清楚,這到底是怎麽回事?”

紀清河道:“爺爺,有件事我之前沒跟您仔細說,榮歡受傷,是雲鳴的前妻謝昭昭做的,要是我當時晚到一步,她現在或許已經和謝昭昭一樣的下場,躺在床上動都不能動,養好了也要成個殘廢。”

紀老爺子聞言,嚇了一跳,“怎麽回事?!”

紀清河卻仿佛覺得還不夠嚇人似的,他繼續道:“——不,可能還要更慘,從四樓摔下來,可能連命都沒了。”

樟木子 說:

更新完畢

晚安

明天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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